两会专访丨全国政协委员，中国社科院副院长、学部委员高培勇：理解财政扩张

本篇文章2485字，读完约6分钟

为了应对COVID-19中肺炎的影响，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加强了宏观经济政策。据报道，2020年，一般预算赤字约为3.76万亿元，地方专项债务约为3.75万亿元，抗疫专项债券约为1万亿元。这意味着到2020年，中央和地方政府新发行的政府债券规模将超过8.5万亿元，财政支出增量将达到3.6万亿元左右。

如何理解财务安排背后的深层含义？8.5万亿元的规模够不够？《证券时报》记者采访了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委员、中国社会科学院副院长、教授高培勇。

提高赤字率和发行特殊债券的政策目标是抗击流行病

《证券时报》:金融“三支箭”安排比市场预期更糟糕。为什么会有如此糟糕的预期？

高培勇:在讨论现在的经济形势时，我们必须看到周期性波动、结构调整和流行病影响的叠加。

显然，当前经济领域面临的困难和挑战来自三个方面，而不是一个方面，今年的宏观经济政策安排可以看得更清楚。面对疫情的影响，《2020年政府工作报告》实际上是对去年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确定的基本宏观政策的修改，在疫情发生前宏观政策部署的基础上增加了防疫安排。为什么要提高赤字比率，为什么要发行特别债券，这是急于对冲流行病的影响。

宏观政策不应该头脑发热来应对当前的经济形势。我曾多次强调，审视当前的宏观经济问题和矛盾，不能一蹴而就。有必要对问题和矛盾进行分类，坚持对症下药。就政府债务的规模安排而言，有一种市场观点认为，这种扩张不会解渴，因为在对冲疫情的影响与反周期调整和结构调整之间没有区别。

发行特别债券，必须在不留下或少留下“后遗症”的情况下，划定操作底线

证券时报:市场会更加关注。钱怎么用？

高培勇:根据政府工作报告，今年的赤字比例将增加0.8个百分点，约为1万亿元。应该注意的是，财政赤字增加的规模，就用途而言，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明确提出，应该与抗击疫情挂钩。有了1万亿元的专项债券，2万亿元的政府债券总额就和防疫绑在一起了，不能挪作他用。因为这是特殊时期的特殊措施。

换句话说，这笔钱是为了应对疫情的影响，而主要是解决“六保”问题，尤其是“三包”——保护居民的就业、基本生活和市场主体。在很大程度上，可以说它与应对周期性波动和调整经济结构没有什么关系。这需要弄清楚。

我今年的提议与抗击特殊债券的流行有关。简而言之，有几个建议。第一点是画出手术的底线，以免或多或少留下“后遗症”。例如，我们不应该因为发行特别债券而提高未来的财政支出基数。我们不能因为发行特别债券而淡化供应方结构改革的主线。我们不能因为发行特别债券而颠覆来之不易的减税和减费。我们不应该因为发行特别债券而放松对金融风险的防范。此时，有必要澄清可能的副作用。

在划清界限的基础上，笔者提出特殊债券应把握“特殊”一词，使之成为一篇完整的文章，与“抗疫”相对应。特种债券的钱不能挪作他用，应该和防疫挂钩。防疫主要是“六个保证”，与“六个保证”直接相关。如前所述，这篇文章已经反映在政府工作报告和预算报告中。

第三，我强调需要编制一份特别预算，不应将其与其他预算相混淆。或者，在现行预算制度中设立一个专门项目，以区别于其他支出项目，并指定用于防疫支出。

2.5万亿减税和减费可以稳步实现

证券时报:减税和减费主要是让企业受益，让人民受益。在疫情背景下，它也与保护市场主体和基本民生密切相关。市场能注意减税和减费吗？

高培勇:根据预算报告，财政收入为负增长，财政支出增长率相对合适。这说明财政收支压力很大。

根据政府工作报告，预计每年企业减负将超过2.5万亿元。要理解减税和减费，我们需要认识到，去年以来的减税和减费是制度性的，而不是政策性的。两者之间最大的区别是政策是有时间限制的，而制度是长期的。因此，2020年减税和减费的力度不会减弱。

换句话说，2019年减税和减费的效果自然会延续到2020年。此外，值得注意的是，2019年增值税调整始于5月，从1月到4月没有减少。2020年将比2019年多4个月，这就是所谓的“加息”。因此，实际上，2020年的规模将大于2019年，减税和减费的规模将达到2.5万亿元。

空仍有财政政策来理解年度发展目标的确定性

《证券时报》:在支持经济发展方面，宏观政策安排如何反映疫情的影响？

高培勇:在反周期调整和结构调整方面，实际上去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已经确定了基本方案，现在只是在原来的基础上“增加”，主要体现在地方政府的专项债务上。

根据《政府工作报告》，今年地方政府专项债务规模为3.75万亿元，比去年的《政府工作报告》增加了1.6万亿元。但是，参照去年底政府经济工作会议的安排，还有额外的安排来考虑疫情对发展的影响。

需要再次强调的是，发展的问题就是发展的问题，生存的问题属于生存的问题，这不是一回事。我们必须对矛盾进行分类，化解压力。

《证券时报》:许多观点认为，当前的宏观政策安排仍有很大的空空间。例如，对于赤字率，建议至少安排3.6%。

高培勇:事实上，空仍有宏观经济政策的空间。3.6%的赤字比例是灵活的，能否突破主要取决于形势的变化。只有在必要的情况下，赤字率才会再次上升。

由于全球疫情、不确定的经贸形势以及一些不可预测的因素影响了中国的发展，大家都担心今年的gdp年度增长目标没有提出。不过，这种安排也是为了给空留出更多的政策空间。

在通读完这份报告后，我们仍然需要掌握这样的信息，即在没有国内生产总值增长的具体目标这样的不确定性的情况下，它实际上是确定的。

政府工作报告提出了必须保证的目标。这些目标是我们最关心和最重视的目标，也是我们追求的底线。例如，“保障居民就业”提出城镇新增就业900多万人，城镇调查失业率约为6%，城镇登记失业率约为5.5%；“保基本民生”提出消费价格上涨3.5%左右，居民收入增长与经济增长基本同步。在现行标准下，所有农村贫困人口都摆脱了贫困，所有贫困县都没有封顶；报告还反映了确保市场主体、确保粮食和能源安全、确保产业链和供应链稳定、确保基层运作等其他内容。甚至强调有效防控重大金融风险。不确定性中有确定性，这反映了宏观经济政策取向。

来源：人民视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