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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刘子超曾经的渔民之乡穆纳克只剩下干涸的海床和搁浅的渔船 图片来源:刘子超这里是卡拉卡尔帕克斯坦共和国,位于乌兹别克斯坦的最西部,大部分土地荒芜,地图上显示的定居点不可怜 曾经,从花拉子模绿洲流来的阿穆尔河在这里注入了世界第四大湖咸海 现在,阿姆河就像地图上的裂缝一样,向北蜿蜒,没有到达曾经的终点就消失了 从阿穆尔河消失的地方到咸海广阔的土地,地图上有漂亮的空白 我决定自己去看。 在现实世界中,那个空白到底意味着什么呢? 在卡拉卡尔帕克斯坦的首府努克斯,雇了三菱四轮车去咸海。 经过近半天的徒步旅行,三菱车冲过高原,进入了起伏的丘陵地带 柔软的沙地上,散落着破碎的贝壳,植被完全枯萎,就像古代的遗骸一样 咸海司机停下车指向远方,咸海终于出现在丘陵的尽头 尽管离湖边还有距离,车已经过不去了 我跳下车步行去了 太阳很亮,但气温极低 天空是混沌的白色 风吹在脸上,又咸又粘 这里依然保存着湖底的样子,呈现出月球表面般荒凉的形态,有令人害怕的荒凉感 每天,咸海都在缩小自己的领土。 年水量只剩下1960年的十分之一 湖面是灰色的黑色,像静止着一样,波浪也像电影的慢动作一样,能分辨出变动的皱纹和线条 我的眼球看不到更远的地方。 远处的湖面被雾气弥漫的空虚吞噬,似乎故意想隐瞒什么。 棉花的衰退与棉花是不可分割的 19世纪,沙皇俄罗斯开始把中亚地区变成棉花基地 棉花在当地农民种植以前就取代了食用作物,成为第一经济作物 1860年,中亚供应的棉花仅占俄罗斯棉花使用量的7% 1915年,这一数字达到了70% 苏联时代持续了这种方法 为了灌溉越来越多的棉花田,中亚两条大河阿穆尔河和西尔河人为改变了道路 他们沿路浪费,灌溉更多的棉田 结果,两条大河还没有注入咸海,在沙漠中蒸发了 失去补给的咸海面积开始逐年缩小 以现在的速度,很快就会从地球表面消失 长时间栽培单一作物,采用化学肥料,乌兹别克斯坦的土地也开始变得贫瘠 但是,积雪很难恢复,独立后乌兹别克斯坦依然维持着世界棉花生产大国的地位 1947年以前所有中小学生都必须参加采棉的义务劳动 每个采棉季节,运力不足的列车挤满了移动的采棉女工 我在乌兹别克斯坦的时候,正好是采棉花的时候。 一位旅行者说他买票的列车突然取消了。 那是因为要改成“采棉专列”。 在棉田里收获棉花的女工 乌兹别克斯坦是产棉大国 每个采棉季节,运力不足的列车挤满了移动的采棉女工 拍摄:刘子超穆伊纳克离开咸海,去了一个叫穆伊纳克( muynak )的小镇。 仅仅几十年前,姆伊纳克是咸海最大的港口,是典型的鱼米之乡。 1921年,苏联发生饥荒,列宁向穆纳克求助 短短几天内,21,000吨咸鱼罐头到达伏尔加河流域,拯救了数万人的生命 咸海水量减少后,盐分是过去的十几倍,鱼已经不能活了 姆纳克的一万名渔夫因此失去了工作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的一代人之间,成为环境灾害最具冲击性的脚注 现在以前的港口离湖水有160多公里 经过4个小时的摇晃,三菱车进入姆纳克时,我看到了一个贫瘠的小镇。 黄土、荒地、尘土飞扬的石头房子,人们脸上带着长期被困的木讷的表情 我来到曾经的码头,发现这里已经一滴水也没有了。 干涸的海床一望无际,上面一排生锈的渔船搁浅了 沿着楼梯下到海底,走到渔船前面 生锈的船上还能认出当年的涂装 船舱里散落着酒瓶、旧报纸、坏了的渔网 海迹已经消失了,渔船周围长着耐旱的荆棘 曾经,我眼前挤满了渔船,但现在大部分渔船都被失业的渔夫卖成废铁 剩下的十几条,成为沧海桑田的唯一证据 我摸了摸船体 在红色铁锈下,哪个钢铁肌理似乎还在呼吸 置身于这样的场面,我不得不感到无语 从费尔干纳河谷到卡拉卡尔帕克共和国,我在路上看到了很多棉田 他们培育这个国家,但也给生态环境带来了负担 咸海的沙漠化使棉花种植上花费的大量农药残留在土壤表层,风干后变成有毒的盐尘,可以顺利吹到乌兹别克斯坦、哈萨克斯坦、格鲁吉亚、俄罗斯。 救济是苏联时代,政府考虑从西伯利亚引水拯救咸海 但那是苏联时代的末期,巨大的帝国已经无法支撑这样巨大的工程。 计划最终在1987年正式搁浅了 1994年,咸海流域五个中亚共和国领导人达成协议,每年使用1%的政府预算管理咸海 但是,没有国家能积极削减棉花产量,承受由此带来的阵痛 那意味着使脆弱的国民经济雪上加霜 治理实际上是空谈,那是办不到的 另外,咸海的面积正在加速缩小 1987年,咸海分为南北两部分 2003年,乌兹别克斯坦国内的南咸海被分成东西两部分 我站在港口旁边的展示牌前,看到咸海近百年的变化图,想起了地图上看到的巨大空白。 周围很荒芜,只有被抛弃的房子 许多人已经举家搬迁,还只有一部分人留在这里 去咸海途中遇到的最后一群羊群 摄影:刘子超离我的司机远点,告诉我他原来是姆纳克的渔夫。 十几年前,他咬牙切齿地卖掉渔船和家世,搬到努克斯重新开始,后来成为了司机 他总结了自己一生经历了两次重大变化的一生。 最初是苏联的解体,那意味着国家和身份的转换。 第二次是咸海的消失,这意味着过去几代人的生活习惯必须在这里结束。 那天中午他带我去当时的邻居家吃饭 戴着围巾的女主人吃饭,偷偷离开了房间 她丈夫也离开了这里,在另一个城市打工赚钱 午饭后我们一起去花园 那是秋天的最后时间 西伯利亚的大雁排列在空中,排成一列,准备向南方过冬 我们静静地看着癌症,想象着它们一起飞。 然后我们不约而同地拿出手机,开始对着天空拍照。 因为在这里很少看到这么有活力的场景。 (在“中外对话”网站上核电站: chinadialogue)
来源:人民视窗网
标题:时讯:一位中国旅行作家眼中的咸海之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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