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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6日上午10点50分,丹东港大东港区庙沟港池7号、8号泊位分别停靠了一艘外贸和内贸货轮,一排“上海振华”生产的码头起重机排成一排,伸出长臂将钢材装入船舱。几小时后,其中一艘船将从这里驶往韩国釜山,另一艘将驶往上海。

丹东港债务重组的最后希望:227亿的政府待偿还资金何时到位

2018年下半年,丹东港务集团加强了客户关系维护,暂时稳定了货主原有的担忧之心,至此,港口业务量恢复了正常的回归轨道。然而,17个月前爆发的丹东港务集团债务违约,刚刚进入最激烈的矛盾生成期。

广阔的丹东港看起来平静有序。随着机械化程度的提高,港区不再需要太多的工人。两个月前,广州港的客人参观了这里,对这里宽敞的港口感到兴奋,但几天后他们突然变得沉默了。

丹东港口集团的高管们仍在忙碌。3月28日,黄梅雨总裁兼首席执行官胡凤浩在公司召开早会,随后赶往丹东市政府参加另一个会议。

同时,他们正在等待辽宁省高级人民法院的受理通知。半个月前,丹东港务集团向省高级法院提起诉讼,要求丹东市政府偿还227亿元土地复垦和港口建设预付款。

胡凤浩在3月22日接受《经济观察报》采访时表示,如果政府能够及时偿还227亿元的巨额款项,目前的违约问题将得到有效解决,公司也将避免破产和重组的厄运。

显然,丹东港务集团希望通过债务重组来解决目前的困境。该公司的几位高管告诉《经济观察报》,企业通过债务重组解决债务问题是完全可能的,目前已经取得了实质性进展。

虽然大多数债权人同意丹东港务集团的重组方案,但有些债权人的态度却完全不同:早在两个月前,他们就向辽宁省政府提出成立清算组,并提前进入丹东港务集团进行清算。根据清算结果,债权人委员会向法院申请对丹东港务集团进行破产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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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丹东港务集团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债务重组,另一条是破产重组。

“重组前”

丹东港务集团仍在进行债务重组的最后努力,但目前的形势似乎并不乐观。

《经济观察报》获悉,大约两个月前,中国进出口银行等机构要求辽宁省政府成立清算组,并提前进入丹东港务集团进行清算。然后,根据清算结果,债权人委员会向法院申请破产。“法院尚未正式受理,但现已出具意见,通知丹东港务集团准备材料。”胡凤豪向本报证实了这一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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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凤浩认为,一旦破产重组得以实施,此前为债务重组所做的一切努力和取得的实际进展将不再有任何意义。无论是对丹东港务集团还是债权人来说,债务重组和破产重组都有很大的区别。破产重组意味着资产价值被大幅贴现,这意味着企业和债权人利益的巨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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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丹东港口集团3月22日的报告,截至2019年2月底,丹东港口集团的债务总额从2018年9月30日的489.31亿元下降至388亿元。同时,经瑞华会计师事务所审验,集团公司目前账面资产总额为602.7亿元,经审验后的总资产价值为894.69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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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凤浩告诉《经济观察报》,丹东港口集团以资产和现金形式向郭芙租赁公司等机构偿还了101亿元人民币;同时,与上海电气租赁公司和多家银行达成和解,总金额达209亿元。胡凤浩解释说,“和解”意味着贷款将延长3-5年,一些银行将下调利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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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凤浩告诉《经济观察报》:“通过出售资产偿还债务和债权人重新谈判债务返还计划,同时,这两个方案可以并行处理,使丹东港目前的债务问题可以彻底解决。”自今年1月17日以来,企业和有息债务债权人已经召开了四次不同类型的债权人会议。经过充分沟通和审议,债务重组前计划于2月25日形成并向债权人公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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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丹东港集团提出的“预重组”计划,丹东港集团将通过出售丹东港集团的资产(包括转让土地使用权和在建项目、出售房地产等非经营性资产)、引入战略投资者、债转股或转让部分股权、股东转让部分资产、中外股东筹集部分资金偿还债务、请求政府偿还丹东港垫付的公共基础设施和区域复垦资金等方式偿还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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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经济观察报》获得的材料,3月11日上午,23家债权机构、丹东港口集团股东代表、高管人员和第三方中介机构代表召开了债务重组前会议。这是上述关联方召开的第九次重组前会议。

所谓“重组前”的实质是债务重组。中国政法大学教授、破产法起草领导小组成员蒋平表示,根据中国的司法实践,重整前程序是指在重整程序启动之前,为使受影响的公司债权人在自愿重整谈判中商定的计划生效而启动的程序。具体而言,在进入法院重组程序之前,公司首先与债权人、重组人和其他利益相关方就债务清算业务调整和吸引战略投资者制定重组计划,然后将形成的重组计划纳入法院主导的重组程序,供法院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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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瑞华会计师事务所出具的瑞华办证审字(2018)第41110010号《丹东港口集团有限公司清产核资报告》和河南龙联合资产评估事务所出具的龙源智博评资字(2018)第005号《资产评估报告》,丹东港口集团的账面总资产为603亿元,经核实总资产达到895亿元。以2018年9月30日为基准日,丹东港口集团融资计息负债为393亿元,净资产为113.44亿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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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平认为,如果综合考虑企业的资产、盈利能力、行业前景等因素,企业具有挽救复苏的客观可行性。

然而,与此同时,应当注意的是,我国《破产法》并未对不良企业的预重组作出相关规定,形成了可强制执行的预重组计划,其法律关系实质上属于《合同法》的范畴,是债务人与债权人协商一致的结果。江平认为,是否进行预重组主要取决于债权人的预期,即在重组救助和破产清算两种不同情况下,债权人的总债权占其清算利益的比例较大,以及债权人对债务人的救助和恢复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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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仍有一些债权人不同意预重组的方式。《经济观察报》记者获悉,中国进出口银行辽宁省分行作为债权银行的董事长,并未出席上述债务和债权人召开的九次会议。

3月29日下午,中国进出口银行辽宁省分行负责人向《经济观察报》表示,该行对丹东港口集团债务处理的态度不便透露。

同时,中国建设银行丹东分行的债权人代表向《经济观察报》表示,他们出席了上述两次会议,出席这两次会议的债权人,包括银行业金融机构,对上述重组前计划没有提出任何异议。

一周前,丹东港口集团向《经济观察报》表示,除进出口银行外,所有债权银行都已沟通,债权人普遍同意当前的重组前计划,尽管各家银行的想法可能并不完全一致。例如,中国银行相对中立,而中国工商银行和中国建设银行相对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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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经济观察报》3月11日获得的重组前会议资料显示,截至该日,丹东港口集团通过与主要债权机构沟通,已偿还并对账债务310.5亿元,占债务总额的63.49%。

违约前夕

2017年10月30日,辽宁省丹东市最大的企业丹东港务集团发生债权违约。同一天,丹东港集团宣布,由于公司沉重的生息债务负担和短期支付的压力,“14丹东港mtn001”因未能按时还本而发生重大违约,违约金额达10亿元。此后,企业信用评级从aa降至C,连锁反应导致其他金融债务相继违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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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年,一系列破产案件表明,东北企业似乎已进入多事之秋。2016年3月,惠山乳业爆发债务危机;5月,同业公会发布了《东北投资风险预警》。5月至10月,同业公会持续发布投资风险预警,东北企业融资渠道关闭;10月,东北特钢宣布进入破产重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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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丹东港务集团宣布,由于上述违约事件的溢出效应,中国证监会批准的债券发行计划暂停,加剧了企业融资困难。银行间协会的投资风险预警直接耗尽了银行贷款的来源。自那以后,丹东港几乎没有通过向自身借款和从当地银行少量贷款来维持其资本周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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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到2017年10月,丹东港的流动性终于难以为继。此后,其他金融债务连锁反应相继发生。一些债权人提起诉讼,要求查封和冻结公司账户和资产。同年及次年上半年,丹东港口集团经营收入大幅下降。

2019年3月27日,丹东港口集团的一名员工向位于丹东港大东港区的《经济观察报》回忆说,在过去的两三年里,丹东港变得平静多了,前些年也没有活跃的项目建设现场。这位员工清楚地记得,自2009年以来,丹东港的主要港区大东港的海岸变得非常繁忙,装载着石头的卡车昼夜不停地被运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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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持续多年的土地开垦项目。3月28日,在位于大东港区的丹东港口集团办公室,该公司建设港口的负责人指着一份“丹东港口总体规划”,告诉《经济观察报》,丹东港口的扩建从2007年开始到2008年,2009年进入大规模建设时期。到2015年,面积约24平方公里的填海工程基本形成,港口基础设施建设投资紧随其后。根据规划,大东港区西部仍有一个区域需要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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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总体规划源自2010年批准的一份文件。同年4月1日,辽宁省政府批准了丹东港总体规划。根据《经济观察报》获得的回复文件,丹东港作为辽宁省重要的区域性港口,是实施辽宁沿海经济带发展战略、提升区域经济竞争力的重要战略资源,也是丹东优化生产力布局、发展临港工业园区的主要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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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当地政府设想,随着腹地经济的发展和港口基础设施的建设,丹东港将逐步发展成为以煤炭、石油产品、金属矿石、粮食和集装箱运输为主要运输方式,兼顾客货,内贸与外贸相结合的多功能综合性港口。根据规划,丹东港规划为大东港区、浪头港区和海阳红岗区,发展为沿海中小型港口,服务边境贸易和陆岛交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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纠纷227.89亿元

3月28日,《经济观察报》记者从丹东港务集团高层获悉,大约半个月前,丹东港务集团向当地法院提起诉讼,要求丹东市政府偿还土地复垦和港口基础设施建设预付款共计227.89亿元。

根据《经济观察报》此前获得的一份文件,自2010年以来,根据辽宁省人民政府、辽宁沿海港口布局规划、国家海洋局、市政府的批准以及丹东港口总体规划,计划到2030年丹东港的总吞吐量将达到3亿吨。现有生产泊位88个,辅助泊位12个,配套道路、铁路、水路、堆场、仓库、生活辅助设施及供电供水。丹东港务集团受省市政府的委托和支持,开展了大规模的土地复垦、码头航道建设等长期投资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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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丹东港务集团介绍,截至2015年底,丹东港务集团已按照区域用海规划审批要求,完成规划范围内的填海造地,形成土地面积1416公顷,总投资202.06亿元。根据《港口法》第二十条,上述基金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负担。

根据丹东港务集团的说法,如果202亿元的填海工程预付款和25.89亿元的港口公共基础设施预付款能够结清,丹东港对港口建设项目的实际负债将降至一个非常安全和良好的水平。

丹东港集团党委书记、副总裁白贝万向经济观察表示,虽然港口规划与港口运营商丹东港集团关系密切,但作为政府发布的规划,企业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和要求,政府仍然主导规划建设。

然而,《经济观察报》的记者问,当他花费巨资为政府扩建港口时,是否有对未来的评估和考虑。胡凤豪承认,当年丹东港务集团不乏激进行动。

胡凤浩说:“当时我在很多项目上投资太多,没有考虑到将来会出现的问题。这件事在我们的企业里有它自己的问题,也有政府的鼓励问题。当政府每年实施投资计划时,会加重企业的加工,不可能减少投资。作为一个企业,我们没有充分考虑债务违约的情况,也没有想到问题会如此严重。相反,人们认为丹东港正处于建设期,增加投资并非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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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丹东港务集团高层管理人员的设想,如果没有这样的债务违约,企业将会在海边建设土地,政府将计划把它作为保税区、工业园区甚至文化旅游区。但现实是,日益恶化的财务状况已经打破了企业的初衷。

目前,丹东市政府尚未向丹东港务集团确认这笔金额为227.89亿元的巨额预付款。与此同时,胡凤浩告诉《经济观察报》,“大部分土地资产没有经过认证,所有权也没有确定。”

3月28日,《经济观察报》记者多次致电丹东市自然资源局(原丹东海洋局),但均未接通。

港口一体化

2019年1月4日,对于丹东港务集团的经理们来说,担忧又来了,他们不想面对的事情似乎又来了。胡凤浩在3月22日告诉《经济观察报》,一些债权人已经向辽宁省政府提议成立清算组,并提前进入丹东港务集团进行清算。根据清算结果,债权人委员会向法院申请对丹东港务集团进行破产重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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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日,辽宁港口集团成立。至此,已经实施了近两年的辽宁省港口一体化已经暂时画上了一个节点。大约一年前,大连港集团和营口港集团完成了股权转让,完成了工商变更。根据后续协议,招商局集团投资辽宁省港口一体化平台辽宁东北亚港航发展有限公司,获得后者49.9%的股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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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东港务集团未能进入早期整合的行列。胡凤浩告诉《经济观察报》,当时招商局集团整合了辽宁所有港口,辽宁省政府当时确实有此打算。2017年,丹东港务集团主动与丹东市长赴深圳,并邀请招商局集团访问丹东港。

2017年8月和9月,招商局集团向丹东港务集团派出工作组进行尽职调查。同期,丹东市政府、丹东港口集团和招商局集团联合召开了丹东港口一体化对接会议。

一个月后,当招商局集团即将完成尽职调查时,丹东港口集团拖欠了其债权。胡凤豪说,“当时,我们提议投资资金拯救丹东港。只要我们把它存起来,我们甚至可以免费转让股份,但招商局没有给丹东港一个答复。”

胡凤浩说,“丹东港务集团并不排斥辽宁港口的整合,我们欢迎这种整合。但前提是价格不应该低得不合理。如果他们率先整合,走开放市场、市场化、法制化的道路,我们同意营口港和大连港的整合定价原则。例如,丹东港口集团和营口港、大连港也是上海振华生产的港口设备。我们可以接受30%的折扣,但如果资产价格太低,我们很难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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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凤浩认为,如果丹东港口集团真的破产重组,意味着港口资产最终将不得不大打折扣地投入资本市场。丹东港的几位高管多次向《经济观察报》表示:“对于目前生产经营状况良好的企业,采用较低层次的处理方法(即债务重组)就可以解决问题,为什么要提倡破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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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前,广州港的几位客人参观了丹东港,并根据最初的投资意向与丹东港集团签署了协议。但后来,广州港的态度从更感兴趣变成了犹豫不决。

3月28日至3月29日,《经济观察报》记者致电万联证券、中信证券、中国建设银行丹东分行、丹东农村商业银行等多家债权机构。除了中国建设银行丹东分行,他们没有对丹东港的债务问题做出回应。

《经济观察报》记者致电中国进出口银行辽宁省分行、丹东口岸债权银行董事长,询问丹东口岸集团债务处理意见。该负责人表示,目前不便透露银行对丹东港务集团的债务处理意见。

同一天,丹东港口集团银行贷款业务负责人向《经济观察报》表示,从债权人的角度来看,债务重组是损失最小的路径。这位人士认为,港口不同于生产企业,港口的固定资产在总资产中占很大比例,基础设施和设备更新周期长,资产保全率较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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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丹东港务集团的破产,此人认为东北融资环境的快速变化和前期叠加企业建设的高投入,使企业走到了今天的尽头。此外,还有一些因素使得企业管理相对粗放。

现在,丹东港务集团正在争取最后一次机会,将破产企业拖回到债务重组的道路上。

来源:人民视窗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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