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加多宝到红牛、露露 众多企业商标之争的底层逻辑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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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外商投资法》的倒计时，另一部深化市场化改革、扩大高层次开放急需的法律《专利法》的修订预计将在今年内完成。但与此同时，近年来，商标纠纷已成为中国品牌经常面临的“历史遗留问题”。

从王老吉与嘉多宝的纠纷，到去年中国红牛与泰国腾讯的纠纷，到南北路路的纠纷，再到最近张裕酝酿的商标和专利归属纠纷，商标和专利等知识产权问题的纠纷几乎成为笼罩在许多知名企业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从很多情况来看，如果我们不能处理好这种关系，它将很容易成为公司向前发展的巨大障碍。

从众多的品牌纠纷中我们可以看出，品牌所有者和实际经营者在品牌初创初期签订的合作协议无法预见市场形势、竞争环境和法律政策的变化，品牌产生的商业效益往往大大超出双方的预期。然而，双方往往过分专注于深化合作、做大蛋糕，而忽略了对方心态的变化、博弈力量的波动、控制力的强弱以及对利益分配的重新考虑。正是因为避免了一系列潜在的矛盾，才使得双方的分歧更加恶化。当合作期限即将到期或发生其他突发事件时，矛盾就会爆发。

争论的实质

让我们以去年年底备受关注的红牛事件为例。

根据现有的判决文件和公开信息，中国红牛与泰国天思的纠纷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双方之间的知识产权纠纷，包括商标许可纠纷、商标侵权纠纷、不正当竞争纠纷和商标所有权纠纷。据公开信息，中国红牛与泰国天思在北京市东城区人民法院提起的商标权属纠纷案，随着原告中国红牛的撤诉而告一段落，其他与知识产权有关的诉讼尚未宣判，暂时搁置

第二阶段是双方合资企业的经营纠纷，包括请求变更公司登记的纠纷、损害公司利益的纠纷、确认公司决议有效性的纠纷、确认股东资格的纠纷和公司收益分配的纠纷。2018年12月29日，最高人民法院国际商事庭受理了中国红牛与泰国腾讯公司关于公司经营的一系列纠纷，案件最终结果有待最高法院判决。

但是，当外界主要关注前两个阶段的争议时，我们认为双方之间的争议应该有第三个阶段，即双方关于投资合作内容的争议，具体是双方在合资公司签署的合作协议中约定的合作期限的争议。起初，双方都有长期合作的意向。华彬集团主张合作期限应为50年。但是，由于当时的法律环境，在实际操作中做出了一些妥协，导致了双方的一系列纠纷。华彬集团认为双方应遵守开始时签署的50年合作协议，而泰国腾讯则认为以在中国工商部门注册的20年运营期为准。那么，双方的合作期限是20年还是50年？可能有必要进一步探究双方在签订合同时的真实意图，并最终由司法部门结合现有的证据材料予以确认。

中国红牛与泰国腾讯的纠纷主要集中在如何理解和澄清投资合作的具体内容，尤其是合作期限。根据公开信息，双方20多年前签署的初始投资合作协议相对简单，鉴于当时的外商投资环境和法律环境，双方在具体合资企业的现实问题上做出了部分妥协。红牛品牌后期的市场形势和发展趋势发生了重大变化，有关外商投资的法律也进行了较大修改，大大超出了双方合作之初的预期，引发了一系列纠纷。

根据公开信息，泰国腾讯是红牛的商标持有者，即品牌所有者，而华彬集团是红牛品牌在中国大陆的运营商，也是红牛在中国的实际运营商。泰国腾讯通过授予合资企业商标使用权等一系列权利进入中国市场，华彬集团利用自身的营销和渠道优势开拓和发展中国市场。现在中国红牛的运营趋于稳定，华彬集团应该如何评价其作为实际品牌运营商的历史角色？这是一个不可回避的现实问题，更不用说双方对合作期限的理解存在重大分歧，而且对市场各方面的投资始终是基于各自的理解，这进一步使问题复杂化。

回报的商业意图

目前，简单的法律程序并不是解决双方问题的最佳方式。双方之间的诉讼既费时又费力，而且很可能为类似的竞争品牌提供市场机会，从长远来看，这将使双方都蒙受损失。因此，争端双方应保持最基本的决策理性，从更长远的角度看待当前的争端。

首先，应通过法律手段明确双方投资合作协议的初始内容、真实意愿和各自的权利义务，并要求司法机关对协议中不明确的部分进行解释、补充和确认。其次，双方应根据司法判决结果，在后续合作中重新考虑成本效益、竞争环境和利益分配，以减少市场损失，实现商业利益最大化，客观上给消费者带来利益。

法律诉讼只能解决历史问题，在此基础上的商业谈判可以解决未来的问题。经营者应尊重品牌所有者的所有者权益，品牌所有者也应看到经营者的历史贡献和他们对市场的实际控制，并充分估计重置成本和市场重置成本。只要双方能求同存异，真诚合作，实事求是，自然就能探索解决问题的智慧。

事实上，业务流程的一些成本和收益是可见的，一些是无形的，而这些无形的成本和收益往往在很长一段时间后才出现，这就要求决策者拥有伟大的商业智慧，这是对中国企业最大的启示。

不完整的合同

一些法律经济学家已经认识到，在商业实践中签署的合同文件实际上是不完全的合同，在完善的合同中有遗漏。这不仅是因为语言表达自然受到限制，而且双方不能将所有的商业意图都写进合同，一些隐含条款和隐含条款会在合同执行过程中逐渐出现和深化；信息起初是模糊的，业务合作是连续的、动态的和不断变化的。透彻理解商业合作的真实过程是企业家和律师面临的首要问题，这就要求中国企业在商业实践中以更大的智慧面对这些挑战，也要求站在企业家背后的律师更加务实和理性。

我国商业立法仍处于静态认知阶段，忽视了商业运作的动态变化。目前，在动态的商业变化中，关于如何归属商业主体权益的法律规定不是很明确，灰度过大，而且大部分都是当事人同意的，但是如果当事人不同意呢？事实上，没有一致意见并不罕见。如果没有协议，就会有争端。当事人不知道如何处理，司法机关难以做出判决。例如，在品牌所有者和品牌经营者之间，在制造商和经营者之间，业务合作是复杂多变的，在双方的历史合作过程中会沉淀出许多商业利益，如商誉的积累、渠道网络、分销资源、核心团队等对品牌的持续经营有重大影响的关键要素。其中一些商业利益可以在法律中明确界定，而另一些则很难在现有法律中进行分类，但在具体的商业实践中具有重大意义。

这就要求立法要深入商业实践，研究和总结一些经常出现的共性问题，做出一些原则性的规定，或者产生司法判例。红牛、王老吉和露露之间的品牌纠纷凸显了这一现实的紧迫性。中国改革开放已经40多年了，类似的品牌纠纷还会继续发生。我们希望立法和司法部门对此予以密切关注。

(作者是北京润朗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来源：人民视窗网